四年前我采访了北大韦东奕
2021年,我在报社做记者,编辑让我报道一下当时刚刚爆火的韦东奕,最好能采访到本人。接到任务我十分忐忑,在我看来,这个数学天才一直很神秘,除了那个让他出圈的校园随机街采,没有任何一家媒体采访到他。
我采用最笨的方法——直入北大,在他可能出没的地点守株待兔。没想到最朴实的方法等来了最简单的人。
那时是6月,韦东奕刚因一袋馒头、一瓶矿泉水的视频在网络火爆。他不停问我,“我真的很好奇,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的我?”他似乎觉得我就是那个让他出圈的人,他很单纯,不知道街采和媒体正式采访的区别,他从不刷短视频,可能还不知道走红网络会带来什么。
他说他很困扰,比如他“生活不能自理”之类的传闻,“不准确。”他用解数学题的严谨思维,一个一个地举例,用事实反驳,或用反证倒推。我不经意地听着,觉得对他来说真正重要的不是这些,但也不禁感慨,真是很简单纯粹的一个人。
韦东奕在北大有自己的办公室,在我看来那里很美,是一个红墙绿瓦的古典小院,出门走过一处几米长的假山小径,未名湖就在前方豁然开朗。在这样的环境中,韦东奕维持着毫不诗意的生活——“离职风”的简陋工位,用塑料袋装东西,每天在办公室、水房和厕所三点一线。由于生活过于简单,半年后我接到回访任务时,再次在日常路线中等到了他。
再见时他已不记得我了,也并不关心我从哪来——fine,他的确不是会在这种事上多留意的人。一开始问他问题,关于生活,关于怎么看待走红,他总答得简短敷衍,我以为他不欢迎我,但后来问到了他熟悉的事物,比如他发明的不等式,比如他开的数学课,他滔滔不绝,最后还兴致盎然地给我介绍了许多数学专业书籍(但愿我能用得上!)那段时间他有了新困扰:给研究生开的课,总是上着上着,就没人选了。
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“诡异”的采访:采访对象从头至尾背对着我,在电脑屏幕上划来划去,而我站在他背后,有一搭没一搭地“我问你答”。他这样做不是因为他不欢迎我,只是因为他是韦东奕,而我们的采访一直在顺畅进行。我发现和简单的人共事,用最简单的方式就好了,根本不需要做作地约个什么咖啡厅,或是两个人坐下来先寒暄再循序渐进地大聊一场。采访最原始的形式只是对话而已。
那天是平安夜,我给他带了一个苹果,但被他强硬拒绝了。史上最难送出的苹果。最近看到他重现网络,不知道他那些小困扰都解决了没有。只希望简单纯粹的人一切都好。
来自:绣花小球球百家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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